简介
小说《道纹问天》的主角是林越苏清瑶,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。作者“易云扬”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,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。本书目前连载,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!
道纹问天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林越攥着那枚冰凉的黑色玉佩,站在演武场的阴影里,直到日头偏西,湿冷的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,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涌。
他没有回自己的嫡系洞府,而是绕着林家府邸的外墙,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时辰。青阳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远处坊市的叫卖声、宗门弟子的谈笑声,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,与他格格不入。他摸了摸怀里的瓷瓶,三枚疗伤丹的重量轻飘飘的,却压得他胸口发闷——这是林忠半年的积蓄,是他在林家唯一能感受到的暖意。
“少爷,您怎么在这儿?”
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林越回头,见林忠拄着木杖,手里提着一个布包,正快步朝他走来。老人的额角渗着汗,显然是找了他许久。
“林忠爷爷。”林越低下头,声音有些沙哑。
林忠走到他身边,叹了口气,将布包递过去:“这是我刚从灶房拿的热馒头,还有点咸菜,你先垫垫肚子。方才我去你洞府,见……见张管家带着人在门口守着,怕是来者不善。”
林越的心猛地一沉。张管家是林浩的贴身仆从,最是狗仗人势,他来自己的洞府,绝不会有好事。
“走,我陪您回去看看。”林忠说着,不由分说地拉起林越的手腕,拄着木杖,一步步往林家嫡系区域走去。
林家府邸分三部分:外门弟子住的杂役院,中层弟子住的东厢房,以及嫡系子弟和长老住的内院。林越的洞府在内院西侧,是父亲当年特意为他选的——背山面水,灵气比别处浓郁几分,门口挂着“林府嫡系”的木牌,虽不奢华,却也体面。
可此刻,那枚木牌已被扔在地上,踩得面目全非。洞府门口站着四个身穿灰袍的护卫,张管家则双手背在身后,斜靠在门框上,见林越过来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林家的‘嫡系天才’吗?可算回来了。”张管家站直身体,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,“奉林浩长老之命,过来给林越少爷传个话——嫡系洞府是给有资质的子弟住的,您这练气一层的修为,实在不配占着这么好的地方。”
他指了指身后的洞府,语气越发刻薄:“里面的东西,长老说了,除了您自己的贴身衣物,其余的都得留下——那都是家族给嫡系的资源,现在,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林越的拳头猛地攥紧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洞府里的东西,大多是父亲留下的:墙上挂着的那把断剑,是父亲年轻时用的法器;桌案上的那本《青元诀》全本,是父亲突破筑基时亲手抄录的;还有床头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劲装,是父亲送他的十二岁生辰礼……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的资源,却是他对父亲仅有的念想。
“张管家,这些都是我父亲的遗物,不是家族资源。”林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却不肯退让。
“遗物?”张管家嗤笑一声,上前一步,伸手就要推林越,“林长老说了,前任家主的遗物,早就该收归家族保管,轮不到你这个废物私藏!识相点就自己搬,不然,我们可就动手了!”
“住手!”
林忠猛地挡在林越身前,拄着木杖的手因用力而发白:“张管家,少爷是前任家主的独子,这些遗物是他的念想,你不能拿!”
“老东西,你算什么东西?”张管家脸色一沉,抬脚就踹向林忠的瘸腿,“一个废了的老杂役,也敢管林家的事?给我滚开!”
林越瞳孔骤缩,想都没想就扑过去,将林忠护在身后。张管家的脚狠狠踹在林越的后背,他闷哼一声,一口血气涌上喉咙,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“少爷!”林忠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挣扎着要起来,却被林越按住。
林越缓缓站直身体,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,他却死死盯着张管家,眼神里的寒意让张管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搬。”林越一字一顿地说,“但我父亲的东西,我必须带走。否则,就算拼了这条命,我也不会让你们动洞府里的任何一件东西。”
张管家愣了愣,随即冷笑:“好,算你有种。不过你记住,这是林长老仁慈,不是你有资格谈条件。”
他挥了挥手,示意护卫们退后:“给你半个时辰,赶紧收拾,半个时辰后,这洞府就归林辰少爷了。”
林越扶着林忠,一瘸一拐地走进洞府。
洞府不大,只有一间主屋和一间修炼室。墙上的断剑依旧挂着,桌案上的《青元诀》全本还摊开在第三页,床头的青色劲装叠得整整齐齐。林越走到桌前,小心翼翼地将《青元诀》收进怀里,又取下墙上的断剑,用布仔细裹好。最后,他拿起那件青色劲装,贴在胸口,仿佛还能感受到父亲留下的温度。
“少爷,这些……”林忠看着他收拾的东西,眼圈泛红。
“这些是父亲留给我的,不能丢。”林越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。他没有收拾别的东西——那些家族分配的被褥、丹药瓶,他一件都没碰,只带走了父亲的遗物,还有那枚贴身佩戴的黑色玉佩。
半个时辰后,林越扶着林忠,背着一个小小的布包,走出了洞府。张管家正站在门口,见他出来,立刻示意护卫们进去收拾,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。
“林越少爷,慢走不送啊。”张管家阴阳怪气地说,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,长老吩咐了,你以后就住杂役院的西厢房——那里灵气足,适合你这种‘天才’修炼。”
杂役院的西厢房,是整个林家最偏僻、最潮湿的地方,常年不见阳光,住的都是些犯了错的杂役,或是被家族放弃的弟子。林浩这是故意羞辱他,要让他在最底层,看着林辰住进他的洞府,享受本该属于他的资源。
林越没有回头,也没有说话,只是扶着林忠,一步步走向杂役院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,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,却透着说不尽的凄凉。
杂役院的西厢房果然如张管家所说,潮湿得能拧出水来。墙角长着青苔,屋顶漏着缝,风一吹,就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。房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,一张缺了腿的桌子,连块像样的蒲团都没有。
林忠帮林越铺好从自己那里拿来的旧被褥,又从布包里拿出两个热馒头,塞到林越手里:“少爷,您先吃点东西,我明天再给您拿些干草来,铺在地上能暖和点。”
“林忠爷爷,谢谢您。”林越接过馒头,眼眶发热。在这冰冷的林家,也就只有林忠还把他当少爷,还愿意真心待他。
林忠叹了口气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少爷,您别灰心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三日后的小比……实在不行,咱们就认了,大不了去杂役院干活,总能活下去。”
林越咬了口馒头,干涩的馒头卡在喉咙里,难以下咽。认了?他怎么能认?父亲的仇还没报,父亲留下的嫡系身份还没守住,他若是认了,岂不是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失望?
“林忠爷爷,我不能认。”林越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倔强,“三日后的小比,我必须赢。”
林忠看着他坚定的眼神,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,只是默默转身,拄着木杖离开了——他知道,劝不动,也不忍心劝。
夜色渐深,杂役院的灯一盏盏熄灭,只剩下西厢房的角落里,还亮着一点微弱的火光。
林越盘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将父亲留下的《青元诀》全本摊开在膝头。借着微弱的火光,他仔细看着书页上的字迹——那是父亲的笔迹,遒劲有力,每一笔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。
“引气入体,聚于丹田,顺经脉而行,周而复始……”
林越默念着功法口诀,尝试运转灵气。可杂役院的灵气比演武场还要稀薄,好不容易引来了一丝灵气,刚要汇入丹田,体内的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就再次冲撞起来,经脉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比在演武场时还要剧烈。
“咳……”
林越闷哼一声,一口血气涌上喉咙,他赶紧用手捂住嘴,不让血吐出来。胸口的黑色玉佩微微发热,似乎在缓解他的疼痛,可那热度太过微弱,根本抵不住经脉的撕裂感。
他从怀里掏出林忠给的瓷瓶,倒出一枚疗伤丹,塞进嘴里。丹药入口即化,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,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,疼痛终于缓解了几分。
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。疗伤丹能修复经脉,却不能解决五行杂灵根的根本问题——灵气驳杂,无法凝聚。他尝试着按照《青元诀》上的方法,引导五种灵气分开运转,可灵气刚一分开,就像失去了束缚的野马,再次冲撞起来,经脉的疼痛比之前更甚。
一次,两次,三次……
林越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,丹田内的灵气依旧停留在练气一层,没有丝毫增长。反而因为一次次的灵气冲撞,经脉变得越发脆弱,稍微用力运转灵气,就疼得他浑身发抖。
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,清冷的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,洒在林越的脸上。他看着膝头的《青元诀》,看着父亲的笔迹,突然觉得无比疲惫。
难道自己真的是废物?真的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炼气一层?真的要像林浩说的那样,被逐出家族,扔去乱葬岗?
“父亲……我该怎么办?”林越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一丝绝望。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黑色玉佩,玉佩依旧冰凉,表面的细纹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微光,却依旧没有任何异动。
就在这时,院墙外传来一阵喧哗,夹杂着林虎嚣张的笑声:“哈哈哈,这聚气丹就是好用,才服用了一枚,我就感觉离练气四层不远了!林越那个废物,怕是连聚气丹是什么味道都没尝过吧?”
“虎哥,您可是林浩长老的孙儿,那聚气丹自然是优先给您的。林越那个废物,现在还住在杂役院的破房子里呢,说不定正在哭鼻子呢!”
“哭鼻子?他也配!三日后的小比,我看他怎么输!”
笑声越来越远,却像针一样,一根根扎进林越的心里。他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《青元诀》的书页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。
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。他不能放弃,绝不能!
林越深吸一口气,再次闭上双眼,尝试运转灵气。这一次,他没有强行引导灵气,而是任由五种灵气在体内冲撞,自己则集中精神,感受着灵气的流动轨迹。他记得父亲说过,任何功法都有破绽,任何灵根都有出路,关键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。
可五行杂灵根的出路,到底在哪里?
灵气在体内疯狂冲撞,经脉的疼痛越来越剧烈,林越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,脸色苍白如纸。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,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,胸口的黑色玉佩突然微微发热,一股极其微弱的金色气流,顺着他的胸口,缓缓流入丹田。
这股气流很细,却异常温和,像是一双无形的手,轻轻抚过那些疯狂冲撞的灵气。原本互相排斥的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,在金色气流的触碰下,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一瞬。
林越心中一动,刚想抓住这丝异样,金色气流却突然消失了,玉佩也恢复了冰凉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。
他愣了愣,低头看着胸口的玉佩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刚才那股气流,是什么?是玉佩带来的?还是自己的错觉?
他尝试着再次运转灵气,可体内的灵气依旧疯狂冲撞,那股金色气流却再也没有出现。
林越皱紧眉头,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陷入了沉思。刚才的瞬间平静,虽然短暂,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——五行杂灵根,或许并不是真的无法修炼。
只是,那丝希望,太过渺茫。
夜色渐深,杂役院彻底安静下来,只有西厢房的那点火光,还在风中摇曳。林越盘膝坐在地上,一遍又一遍地尝试运转灵气,一遍又一遍地感受着体内的异样,胸口的黑色玉佩,依旧冰凉,却仿佛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,等待着被揭开。
三日后的小比越来越近,林浩的威胁还在耳边回荡,而他,依旧困在炼气一层的绝境里,找不到任何出路。
月光下,少年单薄的身影映在墙上,像一株在寒风中挣扎的野草,看似脆弱,却有着一股不肯低头的韧劲。他攥紧胸口的黑色玉佩,暗下决心:就算拼了这条命,也要在三日后的小比上,赢一次给所有人看看!
可他不知道,一场更大的阴谋,已经在暗中酝酿,即将将他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