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微亮,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窗台,窗外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,街道也渐渐变得喧闹。
今天是姜星阑下乡的日子了,姜家老老少少都在忙碌着。
姜父从厨房端出刚做好的早饭,姜母在一样一样、仔仔细细地检查有没有忘记的东西,而剩下的两兄弟在旁边严阵以待,随时听从姜母的安排。
而姜星阑,则坐在饭桌前正被姜父催着吃早餐。
“趁着热乎,多吃点。”今天早饭是姜德才做的,专门一早起来包的馄饨,还给她做了糍饭团。
姜德才一边给她夹菜,一边叮嘱她:“这个包里给你装了6个鸡蛋,2个馅饼,路上时间长,怕放多了会坏了,吃完这些你就在火车上买点热乎的吃,咱不委屈自己。”
姜星阑一边吃,一边应着。
就在她刚咽下最后一口饭时,传来姜母的催促声。
“囡囡,吃好了没有,咱得快出发了,可别去晚了。”姜母陈秀霞已经确认完了,正向姜星阑喊道。
其实行李昨天就整理好了,但陈秀霞老是不放心,检查了一遍又一遍。
姜星阑擦了擦嘴,走到行李跟前。
“还好天气热了,不用带太厚的衣服。”说着陈秀霞指了指旁边的袋子,“这里面是被褥、衣服、鞋子,这里面是洗脸盆、洗漱用品,就两个行李,千万别丢一个。”
姜母一边说一边盯着姜星阑,看她眼神专注,态度认真,便继续叮嘱。
“热水瓶就别带了,你爸给你准备了工业票,你到乡下之后找个时间去供销社买。”
“冬天衣服到时候妈给你寄过去,还有其他需要的,你都写信告诉我们。”
姜母给她带了120块钱,算是一笔巨款了。给她在褂子内侧缝了个口袋,叮嘱她看好,以免丢了或者被偷了。
陈秀霞不厌其烦、事无巨细地教给她。
“知道了,妈。”姜星阑并不觉得姜母啰嗦,而且很享受有人这么仔细的帮她安排。
6月份气温逐渐升高,姜母给她带了正常厚度的床褥、被子,床单带了两条,方便换洗,全都装进一个编织袋里。
近几个月能穿的到的衣服,都不是很厚,很好拿。
还有一些零嘴、糕点什么的,七七八八收拾在一起。
今天上午姜家人都请了假,就连姜嘉明也没有去上学,整整齐齐送姜星阑去坐火车。
火车票前几天姜母的朋友赵姨,专门给送到家里,还在家里坐了一会。
这会儿收拾好了,姜母骑着从隔壁借来的车子载着姜星阑,姜德才带着一个大包,姜嘉华载着姜嘉明,带着一个小包,往车站赶去。
赶着知青下乡潮,车站里人来人往,到处是提着大包小包要下乡的青年。
距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,站台上已经站满了人。
一家人围着姜星阑,眼神里带着不舍。怕她一个人在那受欺负,怕她干不了活,怕她吃不好、睡不好。
姜嘉明知道姐姐要独自去很远的外地,一想到要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他姐,就要哭出来。
“姐姐,要不然我替你去吧。”姜嘉明眼里氤氲着泪花。
“想的挺美,你要是能替你姐,早让你去了!”
姜父心里也放心不下,听着傻小子的话,心里更是烦躁,恨不得揍他一顿缓解一下心情。
姜星阑看着大家一脸沉重的样子,试着安慰家人。
“我会好好的,又不是小孩子了,该自己长大了,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!”
“姐,我舍不得你走。”
姜星阑摸了摸弟弟的脑袋,说道:“你在家乖乖的,要好好学习,等姐回家一定给你带好吃的。”
“嗯!”对于姜嘉明来说,姐姐的话就是圣旨。
姜母不想让闺女难过,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“好了,有什么事情要给家里打电话,要经常给家里写信,最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,一定要有警惕心,别傻傻的。”
“嗯嗯,都记住了,保证完成任务!”姜星阑再一次忍不住抱住了姜母,眼里泛着泪花。
心中的不舍如同潮水涌上来,她也舍不得,舍不得家里的每一个人。
她拼命的压抑住心底的酸涩,再抬起头时,泪水却从眼底滑落。
其他人看到她这个样子,也不禁红了眼眶。
“该上车了,嘉华,把行李给你妹妹扛上去。”蒋德才深吸一口气,打破空气里充斥的别离。
姜嘉华揉了把脸,扛起两个袋子,在人群中护着姜星阑挤上车。
找到座位后,把行李一个放上面的铁架子上,一个塞到她座位底下,又叮嘱了她一遍下车一定拿好行李,便毅然转身下了车。
几人在窗外,等着火车发车,没有人再说话,心里却满是难以言喻的惆怅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火车的鸣笛声响起,列车缓缓地开动起来。
“到了之后一定要给我们写信啊!”
“知道了。”
火车声音很大,姜星阑趴在窗边,大声喊。
“爸、妈,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,再见,再见大哥,再见嘉明。”
姜星阑使劲冲他们挥手说再见,等到看不到人影,这才坐下,抹了抹眼泪。
“哐叽、哐叽……”
“呼哧、呼哧……”
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,姜星阑头靠在窗边,思绪还未从分别中抽离出来。
良久,周围的嘈杂声终于传进她耳中,平复了一下心情,姜星阑先将藏在衣服里的钱票偷偷转移到系统空间里,然后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。
车厢里挤满了人,座位上都坐满了,还有些无座的,就挤在走道上或者站在没人的空处。
拖着行李的,还有背着筐子的,嘈杂声络绎不绝。
姜星阑对面座位上坐着一对夫妻,带着一个3、4岁的女孩子。
然而,她旁边却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,盯的她不得不看过去。
姜星阑转过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姑娘。
只见那姑娘正直勾勾的望着她,半天才缓过神,意识到被发现了,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